第 110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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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10 章
王浩還沒計劃好“約”王強出來的話術, 店裏又第二次丟錢了。
這次丟的比上一次又多了幾百塊，破千了，五天的利潤沒了, 白幹了。
看來“小賊”算是嘗到了甜頭，可以肆無忌憚的放開膽子做事了。
這次發現錢少了的還是負責去銀行存錢王強, 他吸取第一次的經驗，沒敢張揚，主要是防著小趙。
王強借口去銀行，跑到總店，找王浩商量對策。
王浩先入為主, 怎麽看都覺得王強表情動作都不自然，第一反應是“賊喊捉賊”。
差一點就“開誠布公”揭他老底了，忍了又忍, 才終於忍住了。
“你先回去吧，別張揚，丟掉的錢我來補。”
王強拿著王浩給的“補償款”離開，他前腳一走，王浩氣得把手邊的東西都砸到地上。
王明從未見過大哥發這麽大的脾氣，嚇得跑去廚房搬救兵。
“你這是怎麽了？別把客人嚇到。”
“分店又丟錢了。”王浩一見段婉就發牢騷，“臭小子找到我軟肋了，我還治不了他了唄。”
“錢又丟了, 這不是好事嘛。”
“屁，丟錢還好事？”
“你不是想抓強哥的把柄嗎？錢到手了，下一步該去揮霍了吧。”
王浩歪著腦袋想了想，點點頭, “也對，今晚開始我就不睡覺, 看我怎麽收拾他。”
王浩幾句話說得咬牙切齒，看架勢不像是找弟弟的短處，倒像是被綠了的老公，怒火能竄到天上去，搞得周圍人都不得安生。
“老段，店裏你和老三多盯著，我現在就去分店門口堵他去。”
“今天還是把寶貴的幾小時留給我吧。”
段婉這幾天胃疼的老毛病又犯了，挺了幾天沒見好，實在是忍不住了，請假去醫院拿藥。
離醫院t還有兩條胡同時，段婉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對面道路低著頭疾行。
段婉一眼認出是王強，他並沒發現路對面的段婉，手裏提著一包東西，像是有急事，頭都不擡向前趕。
“這個時間王強怎麽不在店裏？難道王浩真的猜中了，迫不及待要去揮霍偷來的錢？”段婉心生疑慮，緊跑了幾步跟蹤起王強。
王強比段婉個子高，腿長，加上著急步子邁得奇大，段婉跟在後面很吃力，由疾行變慢跑後面直接變成沖刺。
一條胡同跟下來，段婉累得大汗淋漓，連胃疼都顧不上了。
幸虧王強去的目的地不遠，兩條胡同口過後，他拐進了段婉要去的醫院。
“難道是身體不舒服瞞著哥哥來看病的？”見王強慌忙來了醫院，段婉又冒出來其他念頭。
王浩太過緊張家裏人，緊張到幾乎病態的程度，怕兩兄弟學壞，管錢管的太緊。
王強難道為了看病，才想出偷拿店裏營業款的這種餿點子了。
他被哥哥如此逼迫都不肯說出來，難道生的是大病？
段婉心向下一沈，看王強的狀態也與平時不一樣了，好像是瘦了，從遠處看，頭大身細，整個人比例看起來都不協調。
王強從門診部東拐西拐沿著一條長長的走廊直通醫院的後院，穿過後院又去了另一棟大樓，樓的最上方掛著“住院部”三個顯著的大字。
段婉不敢跟得太近，怕被發現，等他走進住院處好一會兒，段婉才悄悄地跟了進去。
“要去哪層？先登記，探病時間還有半個小時，抓緊時間。”段婉被門口收發室的大爺攔了下來。
住院處一樓大廳面積不大，幾十平見方，來來去去的幾個人都看得清楚，耽擱不到一分鐘的時間，王強已經沒影了。
段婉焦躁，住院處幾十層樓，要她去哪裏尋王強啊？
段婉眼睛掃到大爺扔出來了本子，感謝醫院探病制度的嚴格管理。
王強在她前面進去，中間並沒有插入其他探視者，他在此登記，就能知道他去了幾層。
段婉胡亂地寫了個樓層和名字，順便瞟見了上一個人記錄。
王強這傻小子連姓名留的都是真的，去了七層。
“耳鼻喉科，神經內科，骨外科…….”
段婉邊念叨邊一層層向樓上走，每層樓的走廊大門都標著科室名稱，離七層越近，段婉心裏就越慌，怕不好的字眼出現在眼前。
王強還不到二十，正是青春年華，人生最好的一段時期，不會倒黴到病魔纏身，要痛苦地熬著吧？
段婉也為王浩揪心，他們最近也沒少賺錢，王浩早就滿懷信心等待著“回去”。
如果弟弟生了重病，他的任務就不算達成，想回去就成了奢望。
辛苦折騰了這麽久，一切又要重頭來過，到時王浩該怎麽辦？改行當醫生，挽救王強的生命？
段婉還曾羨慕過王浩有明確的任務目標，像她這樣毫無期望值的熬著，不知盡頭在哪裏要強上幾萬倍。
可一次次接近目標，又一次次地被打擊，推倒重來。這種忽遠忽近的重覆循環，也挺折磨人心性的。
無欲無所，順其自然，安安心心地在這裏紮根，走一步是一步也算是一種幸運吧。
段婉也不必去羨慕別人了，都不容易，過好自己就已經很難得了。
帶著覆雜的心情，段婉登上了六七樓之間的緩步臺，她緩緩前進並下意識地低下頭，不去看七樓走廊的科室標志。
如果一直不擡頭，就要錯過七層直奔八層了，避無可避，總要擡頭去面對。
段婉深吸一口氣，調動全身的細胞擡起脖子，七樓走廊明晃晃的大字映入段婉的瞳孔時，她吸進去的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。
婦科！
段婉幹咳了幾聲才把氣捋順，普通科身體沒大問題，原來是自己腦補過度，虛驚一場。
可問題又來了，王強一個大小夥子，來婦科做什麽？
這尷尬的結論更讓段婉百思不得其解，躊躇下一步該這麽辦時，王強從裏面出來，與段婉碰了個正著。
“段……段……段……婉。”
王強不喜說話，嘴皮子本就不利索，又在婦科病房碰見熟人，囧得恨不得找了地縫跑路，段婉的名字也給叫結巴了。
這場面回避也來不及了，段婉也思考起個人形象，論年紀她還沒結婚，出現在這裏也不太合適。
兩個尷尬的人，雞同鴨講各說各的，也算打了聲招呼。
留在婦科病房走廊裏聊天，兩人都不踏實，段婉提議去樓下小花園聊。
找了個長椅剛坐下，王強就懇求段婉不要把今天見面的事告訴他大哥。
“好吧。”段婉也不想提，隨後又問，“強哥，你交女朋友了嗎？”王強就算不說透，段婉也懂。
“不算是女朋友，就朋友吧。”王強低著頭漫不經心地回答。
“都跑到婦科病房了，還回避關系。”段婉暗忖，她對不負責任的男人向來沒好感，本來對王強的印象還不錯，可他這樣的明顯的渣男行徑讓段婉對他的評分大打折扣。
“你不是搞大女孩的肚子，默默處理完，就想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吧？”段婉鄙視地瞄了王強一眼。
“不是的。”
“那為什麽要瞞著你大哥？”
“是她不許我說的。”
“她？住院的女孩？”
王強點點頭默認了，隨後又立馬澄清與女孩的關系，“她是做了流產手術，但孩子不是我的。”
“到底怎麽回事？”段婉越聽越糊塗，這關系好像亂得一塌糊塗。
“蔣依依是我哥們的女朋友，我哥們知道依依懷孕後，不知道怎麽處理就跑路了。依依找不到他，就跑來找我了。”
“你這是幫兄弟善後？”
“那能怎麽辦？依依才十七，見到我就哭，若讓她父母知道了，非打斷她的腿不成。她怕醜，千叮嚀萬囑咐，不許對任何人說這事，我答應了。你知道我大哥，什麽事都容易小題大做，告訴他，他不一定信，保不準跑來問依依孩子是不是我的，要我必須負責之類的。到時候場面多尷尬啊。”
“所以你偷拿了店裏的錢給依依做手術？”
“錢不是我拿的。”王強被段婉“冤枉”，眼睛裏恨不得冒出火苗，“你們為什麽就不相信我啊？”
“可你大哥管錢那麽緊，你哪來的錢？”
“我真是向朋友借的，我就算再沒心肝，也不會偷自家店的錢。”
王強句句都說得響當當，表明真心，段婉覺得他不像再說謊。
“可流產手術，不需要住院吧？還有其他問題？”
王強意味深長地看了段晼一眼，眼神裏寫著“你還懂得真多？”
段婉臉上一陣泛紅，知道問得太多了了，可憋著不說，好奇心能折磨她幾天。既然事已至此，丟人都丟到這份上了，不差這一丟了。
“是啊，我和依依找了個小診所，大夫不行，大出血，差點沒命，沒辦法才拉到大醫院的。命保住了，但大夫說給子宮割掉了。做完手術那天夜裏我擔心得睡不著，還偷溜進醫院看過她。”
原來王強夜裏出門是為了探病，並不是王浩想象的跑去玩牌。
“依依現在怎麽樣？”
“不好，不愛吱聲也不愛吃東西。天天嘴裏說要死要活的，我一個男生也不會安慰她。”
段婉能理解小姑娘的心情，未婚先孕還被男朋友拋棄本就夠讓她驚慌失措了，沒生育過又被割掉子宮，這打擊不是一兩天一兩句安慰的話就能平覆的，要靠時間慢慢熬。
“你多安慰她吧，別得憂郁癥。有必要找心理科醫生疏導下。”
“什麽癥？”王強皺著眉頭，這個詞九十年代還不普及，大多數人聽都沒聽過。
他像是請教前輩似的，問段婉，“做過這種大手術都要註意什麽？多久能出院？吃點什麽好？”
這分明是把段婉當成“過來人”看待了，經驗不過是她“前半生”沒吃過肥豬肉也見過肥豬跑，基本常識了。
這誤會可鬧大了，王強不會以為她親身體會過，非常有經驗吧。
“我來這兒是來看朋友，其餘的我也不懂。”總不能說是跟蹤他過來的，段婉連忙給自己打了個圓場。
“哦。”王強意識到失言，不敢再多問一句。
事後回想，問一個沒結過婚的小姑娘這種羞人的問題，的確是他找抽，腦子欠考慮。
段婉的胃再次抽痛起來，她才記起來醫院的目的。
段婉與王強分別前，又給了他建議，“找機會把這事和你大哥說了吧，他很擔心你，免不t了要胡思亂想，別等著誤會越來越深。你沒做錯事，他會理解的。”
段婉開好藥，拎著它們往家走時，腦子裏突然冒出了另一個想法，一件很重要的事。
假設王強沒拿店裏的錢，“賊”就另有其人了。
外人偷走錢的可能性幾乎為零，剩下了只能是小趙和玲玲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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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浩還沒計劃好“約”王強出來的話術, 店裏又第二次丟錢了。
這次丟的比上一次又多了幾百塊，破千了，五天的利潤沒了, 白幹了。
看來“小賊”算是嘗到了甜頭，可以肆無忌憚的放開膽子做事了。
這次發現錢少了的還是負責去銀行存錢王強, 他吸取第一次的經驗，沒敢張揚，主要是防著小趙。
王強借口去銀行，跑到總店，找王浩商量對策。
王浩先入為主, 怎麽看都覺得王強表情動作都不自然，第一反應是“賊喊捉賊”。
差一點就“開誠布公”揭他老底了，忍了又忍, 才終於忍住了。
“你先回去吧，別張揚，丟掉的錢我來補。”
王強拿著王浩給的“補償款”離開，他前腳一走，王浩氣得把手邊的東西都砸到地上。
王明從未見過大哥發這麽大的脾氣，嚇得跑去廚房搬救兵。
“你這是怎麽了？別把客人嚇到。”
“分店又丟錢了。”王浩一見段婉就發牢騷，“臭小子找到我軟肋了，我還治不了他了唄。”
“錢又丟了, 這不是好事嘛。”
“屁，丟錢還好事？”
“你不是想抓強哥的把柄嗎？錢到手了，下一步該去揮霍了吧。”
王浩歪著腦袋想了想，點點頭, “也對，今晚開始我就不睡覺, 看我怎麽收拾他。”
王浩幾句話說得咬牙切齒，看架勢不像是找弟弟的短處，倒像是被綠了的老公，怒火能竄到天上去，搞得周圍人都不得安生。
“老段，店裏你和老三多盯著，我現在就去分店門口堵他去。”
“今天還是把寶貴的幾小時留給我吧。”
段婉這幾天胃疼的老毛病又犯了，挺了幾天沒見好，實在是忍不住了，請假去醫院拿藥。
離醫院t還有兩條胡同時，段婉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對面道路低著頭疾行。
段婉一眼認出是王強，他並沒發現路對面的段婉，手裏提著一包東西，像是有急事，頭都不擡向前趕。
“這個時間王強怎麽不在店裏？難道王浩真的猜中了，迫不及待要去揮霍偷來的錢？”段婉心生疑慮，緊跑了幾步跟蹤起王強。
王強比段婉個子高，腿長，加上著急步子邁得奇大，段婉跟在後面很吃力，由疾行變慢跑後面直接變成沖刺。
一條胡同跟下來，段婉累得大汗淋漓，連胃疼都顧不上了。
幸虧王強去的目的地不遠，兩條胡同口過後，他拐進了段婉要去的醫院。
“難道是身體不舒服瞞著哥哥來看病的？”見王強慌忙來了醫院，段婉又冒出來其他念頭。
王浩太過緊張家裏人，緊張到幾乎病態的程度，怕兩兄弟學壞，管錢管的太緊。
王強難道為了看病，才想出偷拿店裏營業款的這種餿點子了。
他被哥哥如此逼迫都不肯說出來，難道生的是大病？
段婉心向下一沈，看王強的狀態也與平時不一樣了，好像是瘦了，從遠處看，頭大身細，整個人比例看起來都不協調。
王強從門診部東拐西拐沿著一條長長的走廊直通醫院的後院，穿過後院又去了另一棟大樓，樓的最上方掛著“住院部”三個顯著的大字。
段婉不敢跟得太近，怕被發現，等他走進住院處好一會兒，段婉才悄悄地跟了進去。
“要去哪層？先登記，探病時間還有半個小時，抓緊時間。”段婉被門口收發室的大爺攔了下來。
住院處一樓大廳面積不大，幾十平見方，來來去去的幾個人都看得清楚，耽擱不到一分鐘的時間，王強已經沒影了。
段婉焦躁，住院處幾十層樓，要她去哪裏尋王強啊？
段婉眼睛掃到大爺扔出來了本子，感謝醫院探病制度的嚴格管理。
王強在她前面進去，中間並沒有插入其他探視者，他在此登記，就能知道他去了幾層。
段婉胡亂地寫了個樓層和名字，順便瞟見了上一個人記錄。
王強這傻小子連姓名留的都是真的，去了七層。
“耳鼻喉科，神經內科，骨外科…….”
段婉邊念叨邊一層層向樓上走，每層樓的走廊大門都標著科室名稱，離七層越近，段婉心裏就越慌，怕不好的字眼出現在眼前。
王強還不到二十，正是青春年華，人生最好的一段時期，不會倒黴到病魔纏身，要痛苦地熬著吧？
段婉也為王浩揪心，他們最近也沒少賺錢，王浩早就滿懷信心等待著“回去”。
如果弟弟生了重病，他的任務就不算達成，想回去就成了奢望。
辛苦折騰了這麽久，一切又要重頭來過，到時王浩該怎麽辦？改行當醫生，挽救王強的生命？
段婉還曾羨慕過王浩有明確的任務目標，像她這樣毫無期望值的熬著，不知盡頭在哪裏要強上幾萬倍。
可一次次接近目標，又一次次地被打擊，推倒重來。這種忽遠忽近的重覆循環，也挺折磨人心性的。
無欲無所，順其自然，安安心心地在這裏紮根，走一步是一步也算是一種幸運吧。
段婉也不必去羨慕別人了，都不容易，過好自己就已經很難得了。
帶著覆雜的心情，段婉登上了六七樓之間的緩步臺，她緩緩前進並下意識地低下頭，不去看七樓走廊的科室標志。
如果一直不擡頭，就要錯過七層直奔八層了，避無可避，總要擡頭去面對。
段婉深吸一口氣，調動全身的細胞擡起脖子，七樓走廊明晃晃的大字映入段婉的瞳孔時，她吸進去的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。
婦科！
段婉幹咳了幾聲才把氣捋順，普通科身體沒大問題，原來是自己腦補過度，虛驚一場。
可問題又來了，王強一個大小夥子，來婦科做什麽？
這尷尬的結論更讓段婉百思不得其解，躊躇下一步該這麽辦時，王強從裏面出來，與段婉碰了個正著。
“段……段……段……婉。”
王強不喜說話，嘴皮子本就不利索，又在婦科病房碰見熟人，囧得恨不得找了地縫跑路，段婉的名字也給叫結巴了。
這場面回避也來不及了，段婉也思考起個人形象，論年紀她還沒結婚，出現在這裏也不太合適。
兩個尷尬的人，雞同鴨講各說各的，也算打了聲招呼。
留在婦科病房走廊裏聊天，兩人都不踏實，段婉提議去樓下小花園聊。
找了個長椅剛坐下，王強就懇求段婉不要把今天見面的事告訴他大哥。
“好吧。”段婉也不想提，隨後又問，“強哥，你交女朋友了嗎？”王強就算不說透，段婉也懂。
“不算是女朋友，就朋友吧。”王強低著頭漫不經心地回答。
“都跑到婦科病房了，還回避關系。”段婉暗忖，她對不負責任的男人向來沒好感，本來對王強的印象還不錯，可他這樣的明顯的渣男行徑讓段婉對他的評分大打折扣。
“你不是搞大女孩的肚子，默默處理完，就想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吧？”段婉鄙視地瞄了王強一眼。
“不是的。”
“那為什麽要瞞著你大哥？”
“是她不許我說的。”
“她？住院的女孩？”
王強點點頭默認了，隨後又立馬澄清與女孩的關系，“她是做了流產手術，但孩子不是我的。”
“到底怎麽回事？”段婉越聽越糊塗，這關系好像亂得一塌糊塗。
“蔣依依是我哥們的女朋友，我哥們知道依依懷孕後，不知道怎麽處理就跑路了。依依找不到他，就跑來找我了。”
“你這是幫兄弟善後？”
“那能怎麽辦？依依才十七，見到我就哭，若讓她父母知道了，非打斷她的腿不成。她怕醜，千叮嚀萬囑咐，不許對任何人說這事，我答應了。你知道我大哥，什麽事都容易小題大做，告訴他，他不一定信，保不準跑來問依依孩子是不是我的，要我必須負責之類的。到時候場面多尷尬啊。”
“所以你偷拿了店裏的錢給依依做手術？”
“錢不是我拿的。”王強被段婉“冤枉”，眼睛裏恨不得冒出火苗，“你們為什麽就不相信我啊？”
“可你大哥管錢那麽緊，你哪來的錢？”
“我真是向朋友借的，我就算再沒心肝，也不會偷自家店的錢。”
王強句句都說得響當當，表明真心，段婉覺得他不像再說謊。
“可流產手術，不需要住院吧？還有其他問題？”
王強意味深長地看了段晼一眼，眼神裏寫著“你還懂得真多？”
段婉臉上一陣泛紅，知道問得太多了了，可憋著不說，好奇心能折磨她幾天。既然事已至此，丟人都丟到這份上了，不差這一丟了。
“是啊，我和依依找了個小診所，大夫不行，大出血，差點沒命，沒辦法才拉到大醫院的。命保住了，但大夫說給子宮割掉了。做完手術那天夜裏我擔心得睡不著，還偷溜進醫院看過她。”
原來王強夜裏出門是為了探病，並不是王浩想象的跑去玩牌。
“依依現在怎麽樣？”
“不好，不愛吱聲也不愛吃東西。天天嘴裏說要死要活的，我一個男生也不會安慰她。”
段婉能理解小姑娘的心情，未婚先孕還被男朋友拋棄本就夠讓她驚慌失措了，沒生育過又被割掉子宮，這打擊不是一兩天一兩句安慰的話就能平覆的，要靠時間慢慢熬。
“你多安慰她吧，別得憂郁癥。有必要找心理科醫生疏導下。”
“什麽癥？”王強皺著眉頭，這個詞九十年代還不普及，大多數人聽都沒聽過。
他像是請教前輩似的，問段婉，“做過這種大手術都要註意什麽？多久能出院？吃點什麽好？”
這分明是把段婉當成“過來人”看待了，經驗不過是她“前半生”沒吃過肥豬肉也見過肥豬跑，基本常識了。
這誤會可鬧大了，王強不會以為她親身體會過，非常有經驗吧。
“我來這兒是來看朋友，其餘的我也不懂。”總不能說是跟蹤他過來的，段婉連忙給自己打了個圓場。
“哦。”王強意識到失言，不敢再多問一句。
事後回想，問一個沒結過婚的小姑娘這種羞人的問題，的確是他找抽，腦子欠考慮。
段婉的胃再次抽痛起來，她才記起來醫院的目的。
段婉與王強分別前，又給了他建議，“找機會把這事和你大哥說了吧，他很擔心你，免不t了要胡思亂想，別等著誤會越來越深。你沒做錯事，他會理解的。”
段婉開好藥，拎著它們往家走時，腦子裏突然冒出了另一個想法，一件很重要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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